說夢記
彩筆
（印自「通訊」１９７４．２）
某日午後，余正埋首書卷，忽有「耶和華見證人教派」兩青年叩門欲來論道。余怠其傳道之誠，遂納之。彼有備而來，嫻熟經典。當其駁斥吾教三位一體奧蹟，語語弔經，處處據典，頗能自圓其說。惜乎余對此端信道，尚久深思，故驟聽之餘無從斥其偽，察其妄；遂處於下風。彼二人遂自得而退，余則納悶不已，咎己之不肖，未能捍道斥妄。是夜，遂有一異夢。夢吾友指一屋語余曰：「此乃鬼宅，勿近。」余自恃為教徒，且平素行止不歪，遂自負曰：「無懼也，余今夜宿此間。」中霄，余端坐室中觀變，頃刻，果見一縷白煙自余坐前地底冒起，余即合什凝神欲辟之，奈何其劫驟兇，猛撲向余。余驚慄不已，自知不敵。翌霄，余坐室中如，昨後見怪煙又再起，余急持牆上所懸之聖母斥之（此聖母像與吾家聖母像無異），白煙遂不能近身，然尤繞余歷久方散。經此兩夜，吾心猶未甘，遂造訪麥雪光神父，索其所佩之聖牌以作護符。麥神父日：「此聖牌祇可暫借汝，用後自當歸還。」余允而別。當夜，室中白煙三出如前，然余懸聖牌於胸前，挺然而立，無懼色。怪煙一睹聖牌，慘然遽竄，後亦不復至。夢遂止，時天亦亮矣。醒後追憶夢說，縱覺奇異，然未能悟其間意義脈胳，遂視如尋常怪夢而不復顧也。後於口校途中，憶及曾與兩青年論道一事。對夢境驀然有所得。將二事並列而尋夢意；註釋之暇，亦覺非妄也。茲試釋如後：白煙乃一切足以動搖吾信仰者之化身。首夕，余自持過重，無備而任其攻擊，遂岌岌欲倒，手足無措。此與余日間之啞然於兩青年之偽辯一也。次夕，余握聖母像自保，乃急時方祈禱求助，縱能阻敵於一時而非上策，因未能徹底克敵也。及後余求援於麥神父，此乃自覺於信仰基石之未穩，而乞望神長指引。神父為神脩與智慧之典範，難怪乎聖牌方亮，白縷即遠遁。麥神父未肯贈其聖牌，祇願暫借。此舉顥然訓余自當努力神修，無懈於鑽研教理，以己力編鑄堅毋利刃，方能退敵也。
今後余定當謹遵每天十五分鐘閱讀聖書與默想之許諾，輔以日日恒心祈禱，則縱大敵逞狂，余何懼哉？！
